第154章 宝珠抉择(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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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安王朝,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漫长。
慈元殿的白绫尚未撤下,宫墙内外已是一片素缟。
新后梅氏“病逝”的消息传遍天下,举国哀恸。
宫中上下,皆着素衣,禁乐三月,百官跪灵,焚香祭奠。可那灵堂之上,香火虽盛,却无半分温情,只余一片死寂。
宝珠公主跪在灵前,双眼红肿,手中紧握着一枚褪色的平安符——那是母后生前最后给她的遗物。可如今,人已逝,魂已远,连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得。
“母后……”她低声啜泣,声音在空旷的灵堂中回荡,如孤鸟哀鸣。
她曾去问父皇,为什么要对母后这么残忍?他们曾经不是很相爱吗?
可君凌只冷冷道:“她已非后,不宜大办。你身为王储,当以国事为重。”
国事为重?宝珠心中冷笑。
那她的母后,就不是人了吗?那她这“王储”,又算什么?不过是一枚被摆布的棋子,连至亲离世,都不能哭得痛快。
最终她病倒了。
高烧不退,梦中尽是母后的身影。有时是她幼时,母后为她梳发,轻声哼着江南小调;有时是她被父皇责骂,母后将她护在怀中,说“珠儿还小,我来教她”;有时,是母后在慈元殿中,独自跪在佛前,背影孤寂如雪。
她醒来时,总问:“母后为何要走?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无人敢答。
唯有宋居寒在她床前守了三日,端药递水,轻声诵读她爱听的《山河志》。
他不说安慰之语,只说:“你母后,曾写过一首诗,藏在你幼时的绣囊里。”
宝珠颤抖着取出那绣囊,果见一张素笺,上书:
“一入宫门深似海,半生恩怨付东流。
惟愿女儿不似我,自由飞向最高楼。”
她泪如雨下。
她终于明白,母后不是害她,而是怕她重蹈自己的覆辙。
她拼尽最后力气,只为让她能“自由飞向最高楼”——可如今,她却身不由己,王权这条路,不是她想放弃就能放弃的。
而君凌,那一夜之后,仿佛老了十岁。
他不再上朝,整日独坐于御书房,手中握着一枚白玉簪,簪上缠着一缕青丝。
他不言不语,不饮不食,只望着窗外的梅树——那是他与梅后成婚那年,亲手所植。
如今花已落尽,枝干枯瘦,如他心一般。
他也不想和梅后到如此地步,他对她一见钟情,互许终身,在他身为太子,还未有话语权的时候,那时他在那条汲汲营营的路上藏拙于鞘,只有她能够懂他,让他明白爱情最美好的滋味。
然而后来的一切却都变了,他没能让她成为太子妃,也没能保护好她,让她在后宫这样吃人的地方挣扎求生,所以对他产生了怨恨也不能全怪她。
他早已在那杯毒酒里放了假死药,如果她不想喝的话,他也不会勉强,她还是可以做她的皇后。
但她还是喝了,那他愿意放她自由,只是两人不必再见。
有老臣悄悄议论:“陛下两任皇后皆亡,莫非后位有咒?”
“听闻梅后并非病逝,而是……赐死。”
“嘘!莫要命了!可这后位,谁还敢坐?谁还愿坐?”
一时间,朝中权贵皆不敢将女儿送入宫中。
民间更传出童谣:“凤仪宫冷,后位难安,一入宫门,魂归黄泉。”
君凌听闻,只冷笑一声,下旨:“朕,永不立后。后位空缺,与国无碍。”
他站在城楼上,望着长安万家灯火,白发如雪,孤影如刀。
他不是不痛。他是痛到麻木。
他赐她毒酒,是帝王的决断;可他夜夜独坐,是男人的软弱。
他以为斩断情丝,便可护住江山,可他忘了,江山之上,也曾有温情。
宝珠病愈后,第一次走进御书房。
她看着父皇苍老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她行礼,声音冷淡:“父皇,儿臣来谢恩。”
君凌回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你瘦了。”
“儿臣只是不明白。”她抬头,直视他,“母后若真有罪,为何不公审?为何不昭告天下?为何要以‘病逝’掩人耳目?她是你妻子,是我母亲,她值得一个真相。”
君凌沉默良久,终是叹息:“真相……有时候,比死亡更伤人。”
“可没有真相,活着的人,如何安生?”宝珠声音微颤,“父皇,你给了我王储之位,却夺走了我做女儿的权利。你让我治国,却不让我懂人心。这样的江山,我要来何用?”
君凌望着她,忽然觉得,这女儿,已不再是那个会扑进他怀里撒娇的小女孩。
她长大了,也……离他远了。
他轻声道:“你母后……我曾问她,有没有真心。她说,有过。可她毁了它。我赐她毒酒,是罚,也是……成全。”
“成全?”宝珠冷笑,“你成全了你的江山,却毁了我的家。”
她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君凌立于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忽然觉得,这偌大皇宫,再无一人,能唤他一声“夫君”。
凤仪宫的梅树,在春寒中悄然萌出新芽。
可那花,再不会为谁而开。
梅氏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颠簸的马车里。
马车里,物件应有尽有,无一不缺,无一不有。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感觉浑身没有痛意,还好好的。
这时,坐在角落的嬷嬷见她醒了,忙上前给她倒了一杯茶,与她说了来龙去脉。
嬷嬷轻声道:“皇后娘娘,陛下在那毒酒里放了假死药,他本想放您自由。这马车是陛下安排的,送您去您想去的地方,江南或是梅侯爷在的地方,往后便可远离这是非之地。”
梅氏愣住,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的爱恨情仇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与君凌的过往,那最初的心动,后来的猜忌与怨恨……如今却这般被“救”出。
“陛下……他如今如何?”梅氏轻声问道。
嬷嬷犹豫片刻道:“陛下下旨永不立后,整日独坐御书房,人也苍老了许多。”
梅氏心中一阵刺痛。她望向窗外,看着不断后退的景色,想着从此要与这皇宫、与君凌和女儿彻底诀别。可心中那一丝牵挂却难以斩断。
或许,往后余生,她只能在江南的烟雨中,怀念曾经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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