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内，水月观音似乎感应到了阵外那陡然变得更具侵略性和针对性的杀意，她眉头微蹙，看向秦寿的方向，嘴角却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睡老，你看，那些土著……似乎盯上我们的人了。”她淡淡道。

睡道人捋须而笑：“蜉蝣撼树，不自量力。”

阵外，秦寿再无犹豫，眼中厉色一闪，挥手断喝：“破阵！”

积蓄了数日的狂暴攻势，再次倾泻在仙云宗护山大阵之上！

灵晶炮的光柱、修士联军的法术洪流、天空之城蓄能已久的破阵秘法，疯狂冲击着那层看似单薄却坚韧无比的阵法光罩。

这一次的攻势，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集中。

秦寿指挥着联军，不再分散攻击，而是按照他之前解析出的几个疑似弱点，轮番进行高强度、持续性的轰击。

天空之城更是将储备的极品灵石不计消耗地填入核心阵法，激发出一道道足以令空间扭曲的湮灭光束。

仙云宗大阵的坚固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它如同最坚韧的皮膜，在狂轰滥炸中剧烈扭曲、波动，灵光忽明忽暗，看似岌岌可危，却始终没有破裂的迹象。

阵内，水月护法和睡道人甚至没有亲自出手加固，只是偶尔指挥那两三百名九天圣地修士，向几处阵眼注入精纯的仙灵之力，便轻易稳住了局面。

一天，两天，三天……

攻击持续了数日，阵法依旧未破。

联军一方，除了消耗海量灵石和部分修士法力透支外，几乎毫无进展。

而阵内的九天圣地之人，除了必要的维持阵法，大部分时间竟在阵内打坐调息，或是冷眼旁观，那副从容不迫的姿态，像一根根冰冷的刺，扎在每一个进攻者的心上。

“他们在等什么？”连番指挥进攻的诸葛青忍不住向秦寿传音，声音带着焦躁，“这阵法邪门，他们的人也邪门！完全不急！”

秦寿脸色阴沉，死死盯着阵内。

他也猜不透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种绝对的自信，要么是愚蠢，要么……就是有绝对的底气！

这几天，不仅仅是参战双方，几乎整个中州大陆，所有有能力的修士、甚至部分凡人国度的高层，都通过各种方式，水镜术、观天镜、大型显影阵法，关注着仙云宗外的这场惊天大战。

光屏闪烁在各个宗门的议事大厅、繁华城市的广场上空、甚至一些隐修洞府的墙壁上。

画面中，是那巍峨的天空之城与渺小如蚁群却悍不畏死的修士联军，在不断轰击着那看似摇摇欲坠却始终不倒的“龟壳”。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心情随着每一次猛烈的爆炸和阵法光罩的剧烈闪烁而起伏。

恐惧在蔓延，但更多的是一种同仇敌忾的憋屈与期盼。

“秦城主……一定要赢啊！”

“要是输了，九天圣地那帮仙人老爷，以后还有我们的活路吗？”

“我们的宗门，我们的家族，我们的家园……”

无数未曾参战、或无力参战的修士和凡人，在心中默默祈祷。

他们或许曾因利益而犹豫，或许曾因恐惧而退缩，但在此刻，家园将被外敌彻底占据的阴云笼罩下，绝大多数人的心都偏向了正在奋力进攻的秦寿一方。

这是最根本的认同感。

仙云宗内，那座可俯瞰战局的瞭望台上。

睡道人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甚至挤出了点困倦的泪花。

他瞥了一眼外面依旧热闹却徒劳无功的战场，对身旁气息愈发深邃缥缈的水月观音说道：

“水月护法，酝酿得差不多了吧？该看的都看了，该怕的也该怕了。老夫看着都乏了，你速速出手解决了吧，老夫还得回去补个觉，这几天吵得人头昏。”

水月护法一直平静无波的眼眸中，终于掠过一丝如同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笑意。

她轻轻颔首：“也好。是时候让这些下界蝼蚁，见识一下何谓仙凡之别了。”

话音未落，她一步踏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是如同穿过一层水幕，她的身影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穿过了那坚固无比的仙云宗护山大阵，出现在了阵外的虚空之中，独自一人，直面着前方黑压压的数千联军和庞大的天空之城。

“有人出来了！”

“是那个领头的女护法！”

“攻击！集火她！”

联军中反应快的修士立刻调转目标，数十道飞剑、法术光芒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朝着刚刚现身的水月护法疾射而去！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所有攻击，无论是锋锐无匹的飞剑，还是狂暴炽热的火球冰锥，亦或是阴毒刁钻的诅咒秘法，在靠近水月护法身周三丈范围时，就如同冰雪遇到了烈阳，无声无息地……湮灭、消失了！

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从未存在过。

水月护法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防御动作，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微微抬起了眼帘。

就在她抬眼的刹那，其身后虚空，一轮散发着清冷辉光的弯月虚影，骤然浮现！

月华并不刺眼，甚至可以说柔和，但洒落的光芒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寒意，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核心区域！

“呃……！”

“好冷！骨头……骨头都在发颤！”

“这是什么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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