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寒雪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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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现在正式问你,”李景隆往前逼近一步,目光如炬。
直勾勾地看着徐辉祖,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徐兄,到时你站在哪一边?”
这一问,如同千斤重担压在了徐辉祖的心头。
他紧盯着李景隆,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震惊,有犹豫,有挣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他沉默了许久,才一字一句地问道:“此事事关重大,一旦败露,很可能会引发天下大乱!”
“届时一定是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
“你...有把握确认孝康皇帝是被人所害吗?”
李景隆看着徐辉祖眼中的挣扎,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缓缓说道:“截至目前,我最多只有三成把握。”
这个答案,让徐辉祖的心沉了下去。
三成把握,也就是说,此事还有七成的可能是李景隆的猜测有误。
为了一个只有三成把握的猜测,就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行谋逆之事,这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可不等徐辉祖开口,李景隆便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坚定,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但无论几成把握,我都会一查到底!哪怕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也绝不退缩!”
“无论如何,我都会扶植吴王上位!”他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起来,“朱允炆昏庸无能,宠信外戚,任由吕氏一族祸乱朝纲!”
“长此以往,大明江山迟早会毁在他的手中。”
“与其坐视大明覆灭,不如放手一搏,扶持真正有德之人登基,还天下一个清明!”
“但我可以保证,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天下大乱,更不会让无辜的百姓陷入战乱之中。”
面对如此斩钉截铁、义无反顾的李景隆,徐辉祖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眉头紧锁,脸色变幻不定,显然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巷子里的寒风依旧呼啸,雪沫子打在脸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两人相对而立,谁也没有再说话。
只有雪花落在身上的簌簌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徐辉祖的心中,此刻正掀起着前所未有的波澜。
一边是君臣大义,是世代忠良的家族声誉。
另一边是自幼相识的世交情谊,是可能被掩盖的惊天真相,更是大明未来的国运。
他该如何抉择?
是坚守本分,坐视朝堂继续混乱下去?
还是冒险与李景隆联手,揭开真相,扶持新主?
每一个选择,都意味着截然不同的命运,也承载着千钧的重量。
他站在风雪之中,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深思熟虑之中,仿佛要将这世间的利弊都权衡清楚。
李景隆没再多言,后背缓缓贴上巷壁。
青灰色的砖石浸着深冬的寒气,顺着锦袍料子丝丝缕缕渗进来,冻得人骨头发紧。
却远不及他心头翻涌的热浪灼人。
他垂着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的棱角。
那是当年太子朱标亲赐的和田玉,温润的质地在酷寒中依旧带着几分暖意,像是在无声印证着他心底的笃定。
他其实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朱标之死绝非史书所载的“偶感风寒”。
但他太了解徐辉祖了。
这位国公出身淮西勋贵核心,自弱冠之年便追随朱标左右,那份君臣相得、袍泽情深,绝非寻常同僚可比。
朱标于徐辉祖而言,是君主,是恩师,更是指引他前行的明灯。
一旦让徐辉祖知晓,那看似猝然的驾崩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这位以忠烈闻名的国公爷,断断不会善罢甘休。
更何况,若能坐实朱标之死与吕太后、与如今端坐龙椅的朱允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徐辉祖便再也没有退路。
他背后的淮西一脉,那些曾受朱标恩惠、对建文新政心怀不满的旧臣宿将。
都会在他的旗帜下凝聚起来。
到那时,这场孤注一掷的博弈,才算真正有了胜算。
巷子里的风似乎停了,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中交织。
李景隆耐心等待着,他知道,徐辉祖需要时间消化这惊天秘闻,也需要时间挣脱君臣名分的桎梏。
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煎熬,但他的眼神始终坚定,没有半分动摇。
“好!”
良久,徐辉祖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沉寂。
这一个字说得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仿佛积攒了许久的力量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李景隆猛地抬头,撞进徐辉祖那双燃着烈火的眼眸。
那里面没有了丝毫犹豫,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勇气和同仇敌忾的坚定。
李景隆笑了,是那种卸下所有防备、发自肺腑的畅快笑容。
比当初在朝堂上巧妙驳斥吕太后的刁难要开心,比暗中挫败一次次针对自己的阴谋要舒心。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孤身一人在黑暗中前行。
身边多了一位最可靠的盟友,多了一份撬动乾坤的力量。
“只是经过今日之事,太后与陛下定会对你更加忌惮。”徐辉祖的面色瞬间凝重下来,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眼底满是担忧。
“宫里的秘辛你都能探知一二,他们怎会容你这般肆无忌惮?”
李景隆不屑地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几分桀骜与洒脱:“无所谓了。”
“如今大家早已撕破脸皮,明牌对峙,我也不在乎再多担一条‘窥探宫闱’的罪责。”
他顿了顿,语气多了几分笃定,“况且以我如今在军中的威望,在朝中的根基。”
“若无十足把握将我一击必杀,他们断不敢轻举妄动。”
“明的不行,他们可以来暗的!”徐辉祖上前一步,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急切的提醒,“你忘了?这半年来,你已经遭遇过多次暗杀!”
“若不是你的身手不是一般人能比,恐怕早已...”
“放心。”李景隆笑着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能取我李景隆性命之人,如今还在娘胎里没出来呢。”
随着话音落下,他不再逗留,转身向着巷子口走去。
玄色的披风在寒风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在我查明真相之前,你什么都不必做。”李景隆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几分叮嘱,“继续当好你的魏国公,镇守京畿。”
“就当你我今日从未见过,今日这番话,也从未说过。”
话音落下时,他的身影已经走出了巷子,上了马车。
车帘落下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思索。
徐辉祖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那辆缓缓驶离的马车,眉头依旧没有舒展。
寒风卷起地上的雪粒,打着旋儿掠过他的衣角。
良久,他长吁了一口气,那口气中似是夹杂着无尽的感慨与决绝。
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扛起了万钧使命。
紧接着,他猛地转身,向着巷子的另一头大步走去。
步履生风,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稳。
带着一往无前的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风雨的准备。
……
时光荏苒,半月转瞬即逝。
京都城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天兆”传闻,那些关于“李代朱兴”的流言蜚语,在时间的冲刷下,渐渐被人们遗忘。
街头巷尾不再有人窃窃私语,茶楼酒肆里的谈资也换成了新的趣闻轶事。
仿佛那场搅动人心的风波从未发生过。
只是这份平静之下,暗流依旧在汹涌。
李景隆知道,吕太后与朱允炆绝不会就此罢休。
他们只是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着给他致命一击的时机。
而他,也在利用这难得的平静,加紧搜集孝康皇帝之死的证据。
并通过耿炳文与郭英暗中联络着淮西旧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着万全准备。
这日午后,天空又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今年的应天似乎比往年要冷上许多,月初那场大雪积压在屋顶、枝头,至今尚未完全消融。
整个栖霞山都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透着几分清冷的诗意。
晚风堂的后院里,却是一派温馨热闹的景象。
李景隆陪着妻子袁楚凝,抱着幼子知遥,正站在廊下看着院中嬉闹的身影。
女儿嫣儿穿着一身桃红色的棉袄,像个活泼的小团子。
正在围着一个半人高的雪人蹦蹦跳跳,银铃般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
那雪人堆得颇有几分模样,脑袋圆圆的,身上披着一件小小的布袍。
最妙的是,雪人手中还“持”着一把用树枝削成的短剑。
身姿挺拔,眉眼间竟有几分英气。
不用说,这定是福生的手笔。
福生此刻正蹲在雪人旁,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给雪人修整“剑鞘”,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
时不时抬头看看嫣儿,眼神里满是宠溺。
自从他将嫣儿收为弟子,就像是找到了归宿,性子也渐渐开朗起来。
尤其是在嫣儿面前,更是毫无保留地展现着自己的温柔与耐心。
“你看这孩子,玩得多开心。”袁楚凝望着女儿欢快的身影,眉宇间满是化不开的疼爱。
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世上能多一个人这般疼她,嫣儿也算是个幸运的孩子。”
她说着,转头看向李景隆,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目光在他和福生之间流转。
李景隆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幼子,知遥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院中飘落的雪花。
小嘴巴微微嘟着,模样可爱至极。
他抬手轻轻捏了捏儿子的脸颊,目光转向院中嬉闹的两人,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此时的福生,不停地傻乐着,好像也变回了孩童。
身处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漩涡中心,每日都要面对明枪暗箭、尔虞我诈。
能得这片刻的安逸与温馨,实属难得。
李景隆心中多么希望,这样的时光能够长久一些。
让妻儿远离纷争,永远这般无忧无虑。
可他也清楚,这不过是奢望。
只要朱标之死的真相一日不揭开,只要吕太后与朱允炆一日不罢手,他便永无宁日。
他的家人也始终处于危险之中。
想到这里,李景隆眼底的温柔渐渐被一丝凝重取代。
但他很快收敛了情绪,不想让这份沉重破坏了眼前的美好。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雪气的清新空气,将那些繁杂的思绪暂时抛到脑后,只想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天伦之乐。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后院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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