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没有和他们提起这件事，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是啊，在你们之前有人去过田总那。”面对质问，黎双双竟然一口承认看到了那个敲门的人。

    这出乎了齐飞的预料，不解地问：“这么重要的事，你那天晚上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那就是个快递员啊，我以为不重要。”黎双双显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快递员？哪家快递是午夜送货的？”齐飞皱起了眉头。

    “那……那……”黎双双被问住了，嘀咕道，“我那时候没有想那么多。”

    “对了，你是在车里给你妈妈打的电话？”齐飞想起了那个从车上找到的窃听器，大约知道了给田密发信息的人是怎么知道他们在盯梢田密的了。

    果然，黎双双点了点头。

    “对了，过去的一年，和董子午最近的人就是你，你们开的这辆黑色的车，除了家里的人，给其他人开过吗？”齐飞问。

    黎双双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小声说道：“他有时候会让部门的同事帮忙开车……”

    齐飞心中叹息，果然被他猜到了，董子午刚上任就开始摆架子了，那个替他开车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凶手。

    “你知道他叫了谁开车吗？”

    “这个不一定，我看有时候他在打电话，谁有空就找谁。”

    “所以不止一个人替他开过车？”

    “是的……”

    “知道是哪几个人吗？”

    “这个说不好，可能大多数算力部门的人都帮过忙。”黎双双的声音越来越小。

——

    楠城投资的算力部门，是集团重点新建的部门，抽调了最骨干的人员，然而在这些人的脸上看不到干事创业的朝气，反而一个个都是垂头丧气的，甚至带着不少怨气。

    “我是楠城大学的正牌本科和硕士，和董子午相比，就是少了一对会来事的父母，我们家不认识那些领导。可是，这不是我的错，他凭什么就把我当下等人一样使唤？”一个和董子午年龄相仿的小伙激动地说着。

    “你还算好的，是送他去开会，我才惨，帮他跑腿买花呢，咱们这个部门的人，谁都是他的佣人。”旁边的女员工没好气地说道。

    “算了，人都没了，你们就少说几句。”老钱在一旁无奈地说道。

    “就是因为人都没了，我们才敢说，不然传到田总耳朵里，又要给我们穿小鞋了。说心里话，听说他出事了，我们一点都不悲伤，甚至觉得解脱了，这陪太子读书的日子真的是够够的了！”另一个员工气愤地说道。

    齐飞没有料到，对可疑人员的排查成了一场吐槽大会。

    董子午对部门职员的无差别使唤，现在成了掩饰凶手的最好烟雾弹，每个人都对他心存不满，每个人都有嫌疑。

    然而，当问起董子午失踪那天有没有人被叫去开车，所有人都矢口否认。

    此时，孟倩出现在了齐飞的视野里，董子午上了黑色轿车的线索是她提供的，然而此刻，她远远地站着，并没有要参与吐槽的意思。

    齐飞主动上前想要问她，孟倩却见状走开了。

    齐飞跟着她一直到了办公室外走廊一个僻静的角落。

    “我不想在他们面前谈论我和董子午的关系。”孟倩神情憔悴，“这段时间关于我和董子午还有黎双双的三角关系都传到集团外面去了，连我的大学同学都来问我了。”说着她把脸埋在了双手里，委屈地哭泣了起来，“我才是他的正牌女友，现在他们都说我是小三。”

    齐飞束手无策，不解风情地说道：“我知道你很受伤，不过我还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你，既然你和董子午在一起很多年，你不会认不出他的车，那天他上的黑色轿车是不是他自己那辆？”

    孟倩摇着头：“我不知道，那天我在气头上，就看到车停了下来……”

    “一点印象都没有吗？”齐飞不甘心地追问着。

    “其实我对他的车不熟……”孟倩说到这里越加辛酸，“他为了不暴露我们的关系，每次一起出去都是打车，所以……我根本说不上来。”

——

    “师兄，得借用你的地方了。”钟潇雨走进江天意的心理咨询室，礼貌说道。而“礼貌”这个词和钟葵从来不沾边。

    “你决定回来了，真好。”江天意看着眼前久违的钟潇雨，欣慰说道。

    “嗯，齐飞找我帮忙，帮一个目击证人回忆当时的细节，我需要一个专业的场所对她进行催眠。”钟潇雨的手抚过那熟悉的躺椅，曾经这样的咨询室是她热爱的小天地。

    “催眠的技巧，你比我高出太多段位了，齐飞找对人了。”江天意笑道。

    正说着，齐飞陪着孟倩走进了咨询室。

    随着齐飞和江天意的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了钟潇雨和孟倩两个人。

    在钟潇雨的引导下，孟倩在躺椅上缓缓闭上了眼睛，开始陷入回忆当中：“大楼门口的风很大，我气疯了，扯着董子午的衣服要他给我个承诺。董子午恶狠狠地撇开了我的手。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真是让人伤透了心。那辆黑色的轿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大门的一边。董子午看到那车，就和看到救命稻草一样，他说他约人谈事情来不及了，没工夫和我闲扯。

    我质问他约了谁这么要紧。他生气了，说我是疯女人，一把推开我就往车子走去了。我看着他拉开了车门，很用力地把车门关上了。”

    “你很生气，还盯着那车，看到了什么？比如那个开车的人。”钟潇雨的声音飘荡在当时的回忆画面外，引导着孟倩走入记忆的深处。

    “是的，我死死地盯着那辆车，开车的人戴了帽子，回头和董子午说了什么。”

    “是什么样的帽子？”

    “那种渔夫帽，钓鱼的时候会带的那种……”

    “还有呢？”

    “哦，车子开走的时候，我看到了后车玻璃，里面有那只毛绒玩具，是我和董子午一起抓娃娃抓回来的，我想起来了，那就是他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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