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宫宴饮歌舞升平，使者出天下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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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热闹非凡，城主们都座为上宾，司仪喊道：“长生殿殿主苏恒屹到——”
“和平使者蓝若倾到——”
一时间热闹的坐席顷刻间鸦雀无声。楚阳随着忘川入座，一眼望去正是蓝若倾。
颛孙燕璋坐在主位，“来人，赐座。”
蓝若倾和苏恒屹一席，他们纷纷行礼后坐下。
司仪又宣：“裕王爷到——”
裕王和颛孙润木一同觐见，“臣颛孙裕参见陛下！”
“臣弟参见陛下。”
颛孙燕璋纷纷赐座入席。
司仪宣：“瞾浱城主到——”
苏恒屹和对面的㺹晖对视一眼，蓝若倾静静瞧着他，瞾浱行礼后环视一周，坐到了㺹晖旁边。
不断有城主前来，司仪这次宣到：“神女锦乐到——”
“陛下万安！”
“赐座！”
神女坐到了亓官孤令的身边，亓官孤令说道：“怎来得这样晚？”
“没办法，小女子事情比较多。”神女同是盛装出席，额间一钿紫色花羽，神秘而高贵，发间别了无数蝶骨针，许多发辫用银冠挽着，倾洒下一头银羽丝，错落的叠肩古裙层层铺开，紫蓝色幽梦长装浪尾连连，倾斜眉宇，双瞳眼眸，高耸的鼻梁，耳间别着淡墨翡翠玉，长肩高耸紫翼垂苏，随席一坐，神秘而幽古的力量从她的骨子里散发出来。冷若冰霜，凝眉可遏。
“神女不愧是神女，今日这一妆容真是美艳又冷魄。”亓官孤令说道。
神女不作答，淡淡看着远处。
“今日，众卿相聚一堂，可谓大喜之事，朕先饮此杯，为燕芸喝——”
随后众人纷纷拿起酒杯，以手相握，恭祝燕芸长盛不衰。
若倾饮掉一杯。
颛孙燕璋站起来，“这一杯，朕敬和平使者，感谢她的鼎力相助。”
若倾站起来，恭敬的拿起酒杯和颛孙燕璋对饮，“为燕芸，本该殚精竭虑，至死不悔。”
若倾说道。
“好，和平使者好气度，朕再敬你一杯。”
若倾再喝一杯。
“我等敬和平使者一杯。”众城主和在坐各位都举起酒杯，一同说道，苏恒屹看着她，也拿起酒杯敬她，蓝若倾添上酒，将酒杯举至身平，一口喝掉手中的酒。
几杯下肚，她的脸色已泛红，伺者在各个席位为众人上菜添酒。
神女走来，拿着酒杯道：“久闻大名。”
蓝若倾重新站起，“我亦如是。”她们二人喝过，神女退回原席。
尧云来晚了些，入席时看见苏恒屹朝他摆了摆手，他朝这边走来。
“殿主，”苏恒屹示意他看向楚阳，“他怎么在这儿？”
苏恒屹笑而不语。
瞾浱走来，“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瞾浱城主。”苏恒屹坐着，面不改色，他敬酒，他便也喝了。
蓝若倾起身，朝颛孙燕璋的方向走去，忘川突然拦住了她。
“许久不见，看来你果真是生死蛊的克星。”她见若倾完好无损，说道。
“忘川城主。”
楚阳走向前来，“若倾，此事说来话长。”他指的是他和忘川的事。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说。”若倾答道。
“奥莱国一行我没在你身边，想必你受了很多苦——”他是游移门门主，本来就是为保护她而生的，如今动了私情，他想必要求得若倾的原谅。
“我没有事。”
忘川坐回了席位，她知道，有些事情总要说清。
“你——喜欢忘川了？”
楚阳犹豫不决。
蓝若倾笑了，“喜欢就喜欢，你怕什么？”
“令主，你同意我和忘川在一起？”
“那有什么？”蓝若倾不觉得他错了，她也不会干预他们的。
“令主，可是是忘川给你引渡了生死蛊，害得你差点死去，我没能为您报仇，还喜欢上了害你的凶手，我——我真是该死。”楚阳很是自责。
若倾犹豫要不要告诉他生死蛊的秘密，颛孙燕璋走了过来，“和平使者。”
“陛下。”楚阳只好先退下。
“齐国一趟，听说你——”
“难道是嫁君书？”若倾心想。
“听说你手持红缨带，以半份万安国图恳请齐王退兵，你后来完好出来，他竟没为难你？”颛孙燕璋一直奇怪这件事。
“听苏恒屹说是你不准‘万安国图’流出燕芸，还要他查出‘万安国图’的秘密？”
“是，是朕的决定。”
颛孙燕璋面不改色，也没有过多解释，他也不需要解释，他就是需要《万安国图》，他就是不许齐王齐帧得到它。
“齐王退兵后你没有‘万安国图’，他不曾为难你吗？”
“自然是多半刁难，不过与你无关。”见她不肯再多说半句，颛孙燕璋道：“你住在什么地方？”
“青青府。”
“㺹晖城主的府中？”
“正是。”
她认识㺹晖，颛孙燕璋并不奇怪。
“你为何不救他？”
她到底还是放心不下，颛孙燕璋以为。
“为你拼命上场杀敌的将军战败被俘，从你们口中传出来却是缴械投降，若真的死了，岂不是畏罪自杀？”
颛孙燕璋面对她的质问没有办法解释，“就当做朕欠你一次。”
“我哥哥他没死。”
颛孙燕璋抬起头来，很是疑惑和惊讶。
“他没死，而且还回来了，此刻就在燕芸王都。”
“我可以封他为将军，重新为他正名。”颛孙燕璋马上说道。
“好，我等着你的诏书。”
“陛下，我还想请你释放一人。”若倾说道。
“谁？”
“前郾城城主洛逸。”
“这个，我恐怕不能答应你。”颛孙燕璋看着若倾。
“不过，朕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朕这么做是在保护他，朕有朕的苦衷。”
蓝若倾看着他看的方向，瞾浱向他们行了一礼，亓官孤令走过来向燕芸陛下敬酒，颛孙燕璋喝过之后继续看着她，“无论你信与不信，我希望你站在我这一边。”
“若倾不过是一个和平使者，所有行事都代表的是燕芸国和燕芸陛下，陛下觉得若倾行事有所偏颇，尽可以废了我，舅舅的遗诏，我未必都要遵守。”
蓝若倾说完，颛孙燕璋吃惊的看着她，他想了那么久的事情，蓝若倾轻易便给了他一颗定心丸，她没有二心，他又何必废她称号。
蓝若倾向燕芸陛下行过一礼之后离开。
苏恒屹倒是和亓官孤令交谈了好久，亓官孤令的职位一向可以往来各城，他就像是陛下的眼睛，盯着各城的一举一动。
乐舞上台，轻易间湮没掉所有人的声音。
㺹晖看的认真。若倾走过去，㺹晖拉她坐下，“你看——”
银龙绣舞，彩袖齐天，燕芸女子的舞姿一向出尘脱俗，摇曳生姿。
“领舞的那个人跳的不错欸，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与她交谈一番？”还没等㺹晖站起来，那女子舞完径直向金铭风走去，“公子，不知你是否还认得奴家？”
金铭风不知，“你是？”
“我是浮卿，曾于锦绣园中给公子弹过一曲‘凤求凰’。”
金铭风想了起来，“原来是姑娘？你现在？”
“我现在已经不在锦绣园了，我入宫做了一名舞姬，不知我刚刚的舞，公子可觉得好看？”
“姑娘舞姿甚好，我等观来甚妙。”
“谢公子夸赞。”浮卿拂身行礼。
“他们在说什么？”从㺹晖这边看去，他们已经交谈了好久，㺹晖忍不住问道。
浮卿身着绿萝衫，清甜芙袖，笑容甜美可亲，观之如清水芙蓉。她站在那里，便有袅袅婷婷之感，像朗日青烟，悠悠然幻梦浮云，彩天连成一色；怜爱处泪眼迷迷，涟涟珠玉在心。再加上发碧玛瑙链珠，身姿亦画韵松凝浮身，真是一个得天地毓秀的好女儿家。
若倾回他：“瞧你看的那样认真，莫不是喜欢那姑娘。”
“欸……”㺹晖回过头来，似笑似有一丝羞赧，“这，她，”话都说不囫囵了，莫不是真喜欢那姑娘了？
“没有。”㺹晖押了一口酒。
若倾轻笑着看着他，㺹晖只管吃自己的，夹了一筷子菜到碗中。
“你尝尝，这个挺好吃的。”侍女赶忙拿了一个碟子，给若倾添上新的筷子。
若倾尝了一口㺹晖给她夹的菜，眉眼间都还是笑意。
“倾——你光坐在我这里可不行，得多认识认识各位城主，走，我为你引荐一下他们。”㺹晖抓起若倾的手，去向不同的席位，若倾只好跟上他。
“和平使者。”那人向她行礼，若倾回了一礼。
“这是田孟子，是燕芸的大史官。”
“田史卿，”蓝若倾见礼，田孟子俯身，“使者。”
他们向前走去，那男子静静立在那里，看着㺹晖向他走来，“若倾，这位是龍威阁阁主拓跋篆，也是慈巍城暂代城主。”
公子临风树，峨巍殿堂高。
清风撅碎草，葳蕤容天貌。
“见过和平使者。”拓跋篆行礼。
“不必多礼，慈巍城主。”
“多日不见，你还是一向不苟言笑啊。”
“哪里，㺹晖城主说笑了，在下只是敬重和平使者。”他看着若倾说道。
“使者此次，可会参加三锦之夏？”拓跋篆问道。
“自然。”
“如果有机会，还请使者一定要来我慈巍城，在下一定尽地主之谊。”他恳切说道。
未等若倾答话，㺹晖先说道：“放心吧，一定有机会。”
“嗯。”若倾点头。
“走，那边还有几位，我给你一一介绍。”㺹晖指着一旁。
拓跋篆连忙从身后坐席中拿了两杯酒，若倾大方接过，“拓跋城主，”他们彼此相敬。
若倾跟着㺹晖来到另一坐席，那人急忙放下手中酒菜，起身纷纷与若倾和㺹晖作揖。
“怎么，这一次没有带你家小公主过来？”㺹晖问道。
“来了，不知跑去哪里玩了，生性顽皮，我这个比她大许多的哥哥也都管不了她。”那人向若倾和㺹晖纷纷敬酒。
㺹晖对若倾说道：“这是樗野城主，尚牧，他妹妹叫尚裳，很是机灵可爱，可惜你这一次没有见到，那小丫头的嘴最甜了。”
“是，等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带小妹来见使者。”尚牧说道。
“好。”若倾放下酒杯，看到一旁的坐席始终只有一人，他不禁有些疑惑：“这是？”
“哦，这是幽禁城主李立，日前是燕芸的丞相。如今被贬谪幽禁城，陛下还下令退城于苦寒之地百里，幽禁城临海伫立，也算是鱼洋之地。”尚牧解释道。
若倾走过去，向李立敬酒，李立立马站起，“使者。”
“幽禁城主，这厢有礼，”若倾喝掉手中之酒，李立白发参半，虽然垂暮，但精气神还是饱满的。
他的声音沧桑有力：“亦敬使者。”随后他也喝掉杯中之酒。
丞相王俭凑上来，“使者，”他和若倾示意一下然后对着李立说道：“不知前丞相在幽禁城可还好，需不需要我替你向陛下求求情，让他多派些粮食过去？”
“这倒还不用，这次我从幽禁城带了好多鱼虾海参，有空一定请丞相来吃宴。”李立不失一礼的搏唇反击。
丞相王俭悠悠然道：“幽禁城离王都的路程怎么说也得有半个月，城主确定你带来的海鲜没有馊掉？”
“这个自然，本城自由本城的办法。”李立回道。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本相静待幽禁城城主的海鲜宴。”王俭说完离开。
李立丝毫没有被影响，转身坐在席位上继续吃席，还不忘用碟子给若倾夹一些她并未吃过的珍馐。
“使者可去过海边？”他问道。
“还没有。”若倾如实答道。
“那里虽然不如王都富裕，却也有另一番天地。海水无边，波澜壮阔；大树无疆，亘古千年；成群的海鸥和鸟儿日日飞来，沙滩寂寥，却也生物成群。日栖月宿，都是星辰和极光，每当太阳升起海平线时，城民都会出海捕鱼。他们虽然贫穷但也富足。”
若倾被李立的言语勾勒出画面，三千尘世，万种生民，每一种活法都是一种情致。
“你说的地方好美，也许别人只是听过那里的外表，却并未见过真正的幽禁城，我相信你说的，它应该是美丽的、波澜壮阔的地方，枝丫满林，鸟树斜天，终有一日，人们会发现它真正的面貌，也会流传它真正的声音。”若倾恳切而美好的祝愿，李立不禁为之动容。
“使者能有如此博大的胸怀，幽禁城能得到使者的祝福，是我们的荣幸。”李立说道，起身再斟一酒，邀若倾共饮。
他从她眼中好似看到故去的仪光公主，她与她一样，都是极美貌和聪慧的女子，重要的是，她有善心，如果幽禁城能够得到和平使者的帮助，也不用永远生活在黑暗之光中。他作为新城主，应当有权力缔结新的和平条约，彻底摆脱幽禁城隶属于诸六城的困顿局面。
“我很期待使者有一天莅临幽禁城，为它重新带来光明。”李立很诚恳的邀请若倾。
若倾眼睫长铺，明眸晶亮，“我一定会去的。”
若倾碰上李立的酒杯，许下承诺。
幽禁城是六城中最贫穷的一座城池，向来只有服从命令的份，从未与其它城池比肩并存，经年遗忘已成常事。个别城众学习蛊术以图发展，造成了幽禁城的再度颓败和声名狼藉。
若倾言笑晏晏，李立苍华之发，不染霜尘，他立于世，力求仁者众人，经世之道，无愧于心！
将杯酒填满，盛大宫宴，众人把酒言欢。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洋溢着喜悦。洛逸在牢中饮酒下肚，夜不成寐。
光影传霏，月影阑珊，夜光中觥筹交错，舞女唱跳不止，雅音迎沸于耳。
一夜酒兴，子夜将尽。酒散还家，席中人渐渐都出宫回府。
颛孙燕璋到神女处，“朕送你回去。”
神女有些轻醺，步伐不稳，颛孙燕璋一把扶住她，她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颛孙燕璋一直跟在她身后，长长的裙摆绊住了她，她使劲拉了一下，为防止自己失态，她紧攥着裙摆。
她回头看了颛孙燕璋一眼，轻轻摇头，脸色微红，她笑了笑，定定看着颛孙燕璋。
颛孙燕璋没有动，月光从天正中洒下来，照的他发丝冰冰凉凉。神女回过身，“我走了。”
小的时候每每她喝醉，都是赖在颛孙燕璋的背上，他每次都得抱她回殿。他的发丝一向清冷，从不刻意酝酿柔情。
只有她醉时搭在他肩上的那双细弱的手，才让他小心翼翼起来。她向来清冷古怪，也只有这片刻乖得像猫咪般。
颛孙燕璋没有动，静看着她离去。
“若倾，你可还好？”㺹晖扶着尚牧向若倾走过来。
若倾一直站在那里，静静看着神女离开，㺹晖的话她有些听不清了，神女的身影也模糊了，但她还是让自己站立着，努力的站好。
尚牧酒醉睡着，脸颊通红，被㺹晖拉着靠在他身上。“喂，你醒醒啊？”
㺹晖喊道。
苏恒屹和格钏城主交流着，忘川一直认真地听苏恒屹在说，楚阳末了向苏恒屹抱拳，然后他带忘川离开。
蓝若倾一回过头，正好看到颛孙燕璋，颛孙燕璋也在看她，她笑了笑。
颛孙燕璋看到她笑了，看着她身形不动的站立着，眼前是靥靥面容，身后是宽梯长阶，月光洒满了一地，他并没有走过去。
苏恒屹走过来，对若倾说，“走吧，我们回去。”
她没有动。
苏恒屹抚上她的肩，她眨了眨眼睛，她看着苏恒屹削瘦的面容，她说道：“恒屹，我，我走不动了。”
苏恒屹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背过身去，“上来吧！”
蓝若倾愣了一瞬，她看了看颛孙燕璋，又看了看苏恒屹，苏恒屹感觉到背上一沉，她竟直直倒了下来。苏恒屹连忙将她扶好，把她轻松的背了起来。蓝若倾在他背上睡着了，苏恒屹背着她，稍一停顿，抬头便看到星子满天，璀璨明耀。
在黑的夜，也有如昼的辰光。
㺹晖跟在他们身后，左手拽着一个拖油瓶，怎么也走不快。他不由喊道：“苏恒屹，你们倒是等等我啊！”
“你快点。”苏恒屹冷冽出声。
“苏恒屹，你别走，我们两个换换。”
他好不容易走到他们身边，“苏恒屹，你也太没义气了，你自己背着一个大美女，让我拖着这个家伙，你把若倾放下来我们换换。”
苏恒屹拗不过他，只好将若倾给放了下来，他一手扶着若倾，一手去接尚牧，谁料㺹晖却先松手。
“哎呦，”尚牧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不过之后又沉沉睡去。
苏恒屹无奈地看着地上。
㺹晖连忙接过若倾，对苏恒屹说道：“你，你背他啊！”
待苏恒屹把尚牧背在身上时，确实一下子沉了不少。他又调整力气，将尚牧背好。
㺹晖将若倾的手揽在自己脖子上，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这得喝了多少酒，这么快就睡着了？”
“她是喝了不少，你小心点抱她。”苏恒屹提醒道。
㺹晖的蛮力气大，将若倾的头饰都给弄偏了。
“你放心。”㺹晖说道。
好在青青府不算远，过了几条街也就到了。
㺹晖将若倾抱回她的房间，出来时看到了一个小孩，“咦，你是谁家的孩子啊，长得这么可爱。这么晚了，这么还不睡觉？”
㺹晖蹲下来拉拉衍儿的手。
于灏打了一个哈欠走过来，“这孩子非要等她姑姑，说什么也不肯睡觉。”
“衍儿，衍儿找到了？”㺹晖激动的说。
“嗯，叔叔，我是衍儿，刚刚我看到你抱姑姑进去，姑姑是喝醉了吗？”
“是，衍儿先去睡觉吧，等明天睡醒了你就可以见到你的姑姑了。”
衍儿乖巧的点点头。
㺹晖将衍儿抱起来，“走吧，㺹晖叔叔抱你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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