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黑土


走在路上,陶晴忍不住猜测,陶严正一行人究竟是谁。

陶严正跟陶满粮一个岁数,比她大十三岁。她之前跟陶严正并不熟悉,她本以为他在哪个大户人家做护院。

现在看来,他的身份不简单,他主子的身份,看气势更不简单。

但他们目的明确,要查桃源县的害虫钟知县。

敢直接查朝廷任命的正七品官员,他们必然也跟官府有关系。

钟知县顶头上司是路知府,但众所周知,钟知县是路知府的马前卒,两人蛇鼠一窝,是利益共同体。

如此说来,调查钟知县的,就不是路知府这个墨州最大的官。

而是,比路知府品阶更高的,站在京都权力中心,真正掌握元朝命脉的达官显贵。

尹黑土他们,是京城来的。

想到此,陶晴呼吸紧了紧。

随即,自嘲一笑,还真是命运难测。她越不想招惹麻烦,大麻烦越是找上她。

事已至此,她只希望事情顺利,陶满实能平安回家。

想着想着,她走到了村口,陶严正已经在等着。

看来他们也很急。

陶晴紧走两步赶到,“严正哥,走吧。”

陶严正面色如常点头。

想到昨日白藕的分析猜测,他停下脚步。

“晴宝,我帮你背竹筐,鸡也给我吧。”

虽然白藕大部分话都不用听,但他有句话说得对。

难得有女人能跟世子爷说上话,他们得帮着世子爷使使劲。

夫人说过,甭管身份高低贵贱,只要世子爷想娶的女子品性良善,她就点头同意。

但夫人等了一年又一年,只等到世子爷越来越醉心公务,不近女色。

陶晴想想,抬手卸下竹筐:“行,咱们一码归一码,今日还算三百文。”

“不用。”陶严正立即拒绝,手里接过野鸡。

他再次拒绝酬劳,陶晴选择省省力气,不跟他来回客气。

她们昨天的交易,阴差阳错的完成了。

谁能想到,他想找的人就是尹黑土。

按她们说好的,她不用再付他银子。

但,她可以不给陶严正银子,但是不能不给陶二爷的孙子银子。

等事情平息,她们一家还要在村里生活,会跟里正有更多人情往来。

亲兄弟还明算账,她们不能占这个便宜。

出门前,她和林雁商量后,一致决定,把银子换成粮食给里正送去。

这次,她如法炮制就是。

进县城的路,她现在闭眼都能走。

走到城门交上进城金,陶晴跟着陶严正往处隐蔽的小院走。

陶严正带着她七拐八拐,走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

就算她不懂跟踪,也察觉陶正在带她绕路。

“有人跟踪我们。”陶严正冷声。

他边说,边带她钻入一条窄小的破巷子里。

小破巷寻常人绝对发现不了,非常卡视角,不绕右走会以为这里堆满杂物。

她们藏入巷子后,果真有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气急败坏站在街头四处张望。

“我认识他。”陶晴冷声,“他是吴耀祖的人,秦家的打手。

不用管,是吴耀祖来找我寻仇的。”

陶严正不太清楚她和吴耀祖之间的事,甚至不知道吴耀祖是谁。

听出她的意思是私仇,陶严正没有多问,等跟踪的人走后,带着她去跟世子爷汇合。

……

钟宅后门。

陶晴带着尹黑土站在门前,递上木牌。

守门的两个衙役面色冷肃,仔细验过她的木牌后,打量的目光落在尹黑土身上,迟迟不挪开。

尽管是夜晚,墨州的旱灾,也使得空气燥热难耐。

随着时间推移,陶晴心跳越来越快。

尹黑土饿了很多天,身形消瘦,乔装的灾民模样惟妙惟肖,她恍惚一下才敢认人。

这两个衙役,难不成,看出了什么?

“他不是上次跟你来的人。”衙役忽而沉声,问:“他是谁?”

“他是我表哥。”陶晴对答如流,“上次来的是我亲弟弟,他去看守要道了。”

衙役没说信还是不信,又打量她们许久后,才把木牌递给她们,“进去吧。”

接过木牌,有惊无险走进钟宅,陶晴悄悄松口气。

进来后,立即有丫鬟来询问她们的来意,等她说清后,便直接领她到胖管事面前。

胖管事见到她,微愣,接而大喜:“汉堡厨娘!你终于来了!快快快,快去做饭。

吉祥,如意,你们两个给汉堡厨娘打小手。”

汉堡厨娘?她?

陶晴反应一下,明白过来,看来是钟九、钟十时常念叨她的汉堡,她才有了这个代号。

胖管事才判若两人,但是,陶晴微笑婉拒:“帮手就不用了,我和我表哥足够。”

想到钟宅的规矩,陶晴又道:“我表哥就是给我打下手,不做菜,不用洗澡。”

“行,明白,明白。”被拒绝,胖管事半点不恼,笑着领路,“您的家传秘方,不能被外人瞧见。”

“汉堡厨娘,地方到了,您看看满意吗?”

陶晴站在新分的厨房内,左右打量,屋内有四眼灶台、鸡鸭鱼肉、葱姜蒜、各色蔬菜齐备。

比她第一次随意分的小厨房,大了整整三四倍。

“满意,满意。我今日献的菜品是金玉煎、雪缕卷。”陶晴笑着回,实则心里没着没落。

“行,我这就去和小郎君、小姑娘说,名字听着就让人心情好。”

胖管事的夸赞不要钱的往外蹦,说着,他转身离开。

他离开后,院里也还有丫鬟小厮干活。

君承墨边假装生火烧水,边不动声色观察周围。

“烧两锅水。”说完,陶晴提溜着鸡,到旁边处理。

君承墨:“……”

她每次都对他十分戒备,仿佛他是脏东西不想沾上。

但每次支使他干活又毫不客气,半点不拿他当外人。

君承墨失笑,按她说的起灶烧水。

他在军营长大,这点活也不算活。

利落弄好,君承墨观察院内,寻找出去的机会。

他越看眸光越冷,钟宅内鲜花随处可见。

旱灾年,一盆花恐怕就价值百两。

见微知著,钟知县贪墨搜刮的银两可见一斑!

“我们墨州还有活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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