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开始。”红姐发动车子，“接下来三天，准备好迎接一场硬仗。”

三天后，央视大楼，一号演播厅。

《面对面》的录制现场。

气氛肃穆而专业。

坐在李烨对面的，是栏目组的王牌主持人，方博。

方博年近五十，目光锐利，以提问犀利，不留情面而著称。

他手上拿着一张卡片，却没有看。

“李导，欢迎你。”方博的声音很沉稳。

“方老师好。”

简单的寒暄后，方告直入主题。

“《活着》在威尼斯拿了金狮奖，这是龙国电影的荣耀。但在那之前，西方媒体对你的评价，可不算友好。”

他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股压迫感。

“他们说你狂妄，说你用苦难叙事来讨好西方，对此，你怎么看？”

这个问题，几乎是把刀子递到了李烨面前。

演播厅的导播和工作人员，心都提了起来。

这个问题太尖锐了，回答得好，是澄清。回答不好，就是自证。

李烨却很平静。

他看着方博的眼睛，没有回避。

“他们没说错。”

三个字，让整个演播厅陷入了死寂。

方博都愣住了，他准备好的所有追问，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这是什么路数？

李烨继续说道。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国际舞台上，面对一群经验丰富的西方记者，说出‘让电影替我回答’这样的话，这本身就是一种狂妄。”

“但这种狂妄，不是源于我个人，而是源于我对我们民族的自信。”

“我的爷爷，是一名军人。他跟我讲过，在战场上，我们的武器装备不如别人，我们的后勤补给不如别人，我们唯一能胜过敌人的，就是那股不信邪，不服输的劲儿。”

“我的电影，也想有这股劲儿。”

“至于苦难叙事……”

李烨笑了笑。

“我拍的不是苦难，是活着。是在苦难里，依旧像野草一样，拼命扎根，努力向上的生命力。”

“这种生命力，不只属于龙国，它属于全人类。”

“所以，当电影结束，那些西方记者会流泪，评委会**会起立鼓掌。”

“因为他们看到的，不是一个遥远国度的苦难展览，而是在主角福贵的身上，看到了他们自己的影子，看到了人类共通的，那种坚韧不拔的精神。”

方博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不卑不亢，条理清晰。

那份从容，不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倒像是一个经历了无数风浪的大家。

他原本准备的那些尖锐问题，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接下来的访谈，变成了一场真正的对话。

从电影的艺术手法，聊到龙国电影的未来。

从个人经历，聊到时代洪流。

节目录制结束时，方博主动站起来，向李烨伸出了手。

“李导，谢谢你。这期节目，会是《面对面》近年来，最精彩的一期。”

他的眼神里，满是真诚的欣赏。

“我很期待，你的下一部作品。”

央视的专访，像是一个风向标。

随后的人民日报专访，媒体群访会，都进行得异常顺利。

李烨用他的作品和言谈，彻底征服了这些国内最挑剔的笔杆子。

网络上的风评，也从最初的质疑和嘲讽，转变为清一色的赞誉和期待。

【这才是龙国青年导演该有的样子！】

【有风骨，有才华，有思想！李烨牛逼！】

【以前是我浅薄了，给李导道歉！】

霍景天的名字，再次被拉出来反复鞭尸。

他投资的那部仙侠电影，被网友戏称为“年度最佳洗钱案例”。

股价一泻千里，据说霍景天本人，已经好几天没在公司露面了。

媒体日结束的当晚，红姐在公司给李烨办了个小型的庆功宴。

王海山导演喝得满脸通红，拉着李烨的手，一遍遍地说着“好小子”。

公司的员工们，看着李烨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敬畏。

问道传媒，因为李烨一个人，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一跃成为了业内最炙手可热的新贵。

“说好的长假，从明天开始。”

宴会结束，红姐把一份文件递给李烨。

“这是公司这个季度的财报，你看一下。另外，霍景琛那边，又追加了一笔投资，指名道姓，说要让你随便玩。”

李烨翻开财报，上面的数字，已经是一个让他前世不敢想象的天文量级。

“替我谢谢他。”

“行了，快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时间，属于你自己。”红姐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了，赵凯他们几个小子，最近在准备一个比赛，好像遇到点麻烦，你有空就去看看他们。”

李烨点了点头。

他确实，也该去看看自己签下的第一批艺人了。

第二天，李烨睡到自然醒。

没有媒体的围追堵截，没有排得满满的通告。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空气里都是自由的味道。

他驱车来到问道传媒的训练基地。

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从最大的那间练习室里传来。

“说了多少遍！这里的情绪不对！江哲，你的高音太冲了，没有和声的感觉！”

这是赵凯的声音，带着一丝急躁。

“我已经降了半个key了！再降就虚了！”江哲的声音冷冷的。

“芊芊，你呢？你刚才那段，怎么又慢了半拍？我们是一个整体！”

“我……我有点紧张……”苏芊的声音很小，带着委屈。

李烨推门进去。

练习室里的三个人，瞬间安静下来，像被按了暂停键。

“李……李老师！”

赵凯的脸瞬间涨红，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苏芊和江哲也赶紧站好，低着头，不敢看他。

“怎么了这是？”

李烨走到他们面前，看了一眼谱子。

是一首难度很高的原创歌曲，融合了摇滚和美声。

“红姐说你们在准备比赛，就是这首？”

赵凯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嗯，芒果台的《星声夺人》，国内现在最火的音乐选秀节目。”

“我们想拿这首歌去参赛，但这几天……一直磨合不好。”

李烨看出来了。

这不是技巧的问题，是心态。

从威尼斯回来后，他的声望达到了顶峰。

作为他亲自签下，亲自指导的艺人，赵凯他们三个，背负上了巨大的压力。

他们害怕失败，害怕给李烨丢脸。

越是害怕，就越是发挥不出正常的水平。

“这首歌，我带你们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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