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这已经是我拼了老命推掉百分之九十的通告之后的结果了！”

红姐的声音再次拔高。

“央视那边，点名要给你做一期《面对面》的专访！你知道这节目分量多重吧？能上这个节目的，不是国士就是巨匠！”

“《人民日报》海外版，要给你做一个整版的专访，标题都拟好了，叫《一个龙国青年导演的文化远征》！这可是要发行到全世界的！”

“还有凤凰台、南周……所有你想得到，想不到的，国内最顶尖的，最有深度的媒体，全部都递来了橄榄枝！”

“他们的态度，不是约访，是恳求！生怕我们把这第一手的独家给了别家！”

李烨静静地听着。

这些媒体的名字，在前世，对于那个被封杀的原身来说，每一个都像是遥不可及的星辰。

而现在，它们争先恐后，只为求得他的一次采访。

这就是现实。

你弱的时候，坏人最多。

你强的时候，世界都会对你和颜悦色。

“我帮你筛选了一下。”红姐的声音恢复了一丝专业经纪人的冷静。

“央视和人日的专访，必须接。这代表了官方对你的最高认可，对你，对公司，意义非凡。”

“其他的，我帮你安排了一个小型的媒体群访会，一次性解决。不然光是车轮战，就能把你累垮。”

李烨点了点头。

“你安排得很好。”

“这只是开胃小菜。”红姐的语气又变得神秘起来。

“你猜猜，除了媒体，还有谁把我们公司的门槛都快踏破了？”

“品牌商？”

“聪明！”

红姐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扬眉吐气的兴奋。

“你知道现在你的商业价值有多高吗？我跟你说个数字，你别吓到。”

“一个O洲的顶级奢侈品腕表，就是那种你以前在杂志上才能看到的，直接开价，八位数，两年，全球代言人！”

“人家连公关稿都写好了，就等你点头！”

“还有一家德系的豪华汽车品牌，指名道姓，就要你做他们新款旗舰轿车的代言人，代言费随便我们开，还承诺送你一辆顶配的全球限量版！”

“国内的就更不用说了，从国民级的白酒，到顶尖的科技公司，只要是你能想到的，有头有脸的品牌，报价单像雪花一样飞过来！”

“他们不是想请你代言产品。”

红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

“他们是想让自己的品牌，和‘为国争光’这四个字，沾上关系。”

“你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导演，一个明星了。”

“你是一个文化符号。”

李烨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金狮奖的分量，但没想到市场的反应会如此直接，如此疯狂。

“这些，你都怎么回的？”

“一个都没接！”红姐的回答，斩钉截铁。

“我全部都以‘李导近期专注于创作，暂不考虑商业合作’的理由，给婉拒了。”

这个回答，在李烨的意料之中。

红姐是最懂他的人。

“为什么？”李烨还是明知故问了一句。

“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红姐的语气无比清醒。

“我们刚刚站上巅峰，羽毛还没长全。这个时候如果急着扎进商业代言里捞钱，会迅速消耗掉金狮奖带来的光环和神秘感。”

“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要爱惜羽毛。”

“你的价值，不在于能带多少货，而在于你无可替代的才华和作品。”

“问道传媒，要做的是百年老店，不是赚快钱的网红公司。”

“好饭不怕晚。”

李烨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真正轻松的笑容。

有红姐在，他可以省去太多不必要的烦恼。

“你做得对，红姐。”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红姐得意地哼了一声，随即语气又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心疼。

“不过你也放心，这次回来，等忙完这三天的媒体日，我就给你放个长假。”

“后面的时间，我全部给你空出来了，一部电影的邀约都没给你接。”

“好好休息一下，充充电，或者……谈个恋爱也行。”

红姐的最后一句话，带上了几分调侃。

李烨的脑海里，莫名闪过了几张脸。

清冷如月光的沈星楠。

灵动如火焰的莫莎。

还有那双永远像小鹿一样清澈的，夏安的眼睛。

他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茬。

“我知道了。”

“行，那你尽快订票吧，告诉我航班号，我去机场接你。到时候的场面，估计会很壮观，我得提前安排好安保。”

“嗯。”

挂断电话，李烨长舒了一口气。

威尼斯的晚风，吹散了最后一丝疲惫。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有一条未读的短信。

是沈星楠发来的。

时间，是在颁奖典礼刚结束的时候。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五个字。

“恭喜，实至名归。”

没有多余的吹捧，也没有过分的热情。

一如她的人，清冷，骄傲，却又带着最真诚的认可。

李烨回了两个字。

“谢谢。”

收起手机，他不再停留。

回酒店，订机票。

也该回去了。

龙国，京城国际机场。

与威尼斯的宁静截然不同，这里早已是人声鼎沸的战场。

数百家媒体的长枪短炮，将VIP通道堵得水泄不通。

无数粉丝高举着“欢迎李导回家”、“《活着》牛逼”的灯牌，汇成一片闪烁的海洋。

当李烨戴着墨镜，身着一件简单的黑色风衣，从通道口走出的那一刻。

整个机场，仿佛被引爆了。

“李导！”

“李烨看这边！”

“请问金狮奖对您意味着什么？”

闪光灯像是不要钱的暴雨，疯狂倾泻。

红姐早已带着十几名安保人员，组成了一道人墙，艰难地护着他往前走。

“让一让！谢谢！我们不接受现场采访！”

红姐的声音嘶哑，却中气十足，像个身经百战的女将军。

李烨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粉丝的方向，微微颔首。

人群中爆发出更加尖锐的叫声。

穿过这片沸腾的人海，坐进保姆车，世界才终于安静下来。

“吓到了吧？”红姐递过来一瓶温水，自己则拧开一瓶冰的，猛灌了一口。

“还好。”李烨摘下墨镜，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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