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钉子底下压着我祖宗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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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铃止,星辰寂。
当北斗第七星“摇光”于天际彻底黯灭的瞬间,整座紫禁城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声息。
乾清宫的琉璃瓦上,落了一层薄霜,冷得像刀子,映着惨淡的月光,泛起森森的白;风过檐角,铜铃残响未绝,却已哑成一线游丝,悬在耳膜上微微发颤。
脚下青砖沁寒透骨,黛玉足底绣鞋薄底早已湿透,寒气如细针扎入涌泉,又顺着踝骨向上爬行——可她一动未动,只觉喉间微腥,是方才强行压下的逆血在舌根泛出铁锈味。
桓渊那双无瞳的眼中,第一次透出真实的惊骇与痛楚。
他失算了。
只因玉髓钉乃采自九嶷山阴脉寒髓所铸,而他修的《玄阴摄魄诀》,本就以阴脉为基,反成最易被引动的共鸣体。
他布下“息穴试探”,本意是想借林黛玉那手诡谲的针术,去触碰龙体内的禁忌,从而引动龙脉反噬,让她自食恶果。
他算准了玉髓钉的霸道,算准了龙脉的威严,却唯独没算到,这反噬竟会以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逆向共振!
寒气并非源自外界,而是自他双足的涌泉穴疯狂倒灌而入,仿佛两枚无形的冰锥,死死钉住了他的脚踝;经脉中真气瞬间凝滞,刺骨的寒意沿着腿骨一路向上攀爬,几乎要冻裂他的骨髓——他能听见自己膝骨在寒压下发出极细微的“咯”声,像枯枝将折未折。
他被这股由玉髓钉共振而来的地脉寒气,暂时“钉”在了原地。
黛玉耳中,那嗡鸣陡然分裂成七重叠音;指尖银针,正以相同频率轻颤。
她终于懂了——不是她在借势,是地脉在借她这双通灵之手,校准自己的伤痕。
就是此刻!
她立在御座丹陛之下第三阶,距桓渊不过七步,青砖缝隙里,正蜿蜒爬出细如发丝的白霜,所过之处,苔痕瞬作齑粉。
林黛玉苍白的脸上不见半分喜色,眸光却亮得惊人。
她等的就是这个瞬间——桓渊自作聪明,却亲手为她创造出的、绝无仅有的破绽。
她不退反进,纤弱的身影在寒风中稳如磐石;衣袖拂过丹陛金漆,刮下几星暗红朱砂,在月光下如未干的血。
“子规。”
一声轻唤,侍立在侧的哑婢子规立刻上前一步,将自己那只三日前为替姑娘挡下钦天监“测脉铜镜”反噬而晶化的左臂横在身前。
她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对黛玉全然的信赖;那水晶光泽之下,隐约可见淡青脉络随呼吸明灭,像深海里游动的萤火。
黛玉指尖捻起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尾在月下划过一道微不可察的流光,凉意直透指腹——针尖竟微微发涩,似被无形之力轻轻吸住。
这一针,并非刺向动弹不得的桓渊,而是疾如闪电般,精准无误地没入了子规晶化的左臂“曲池穴”中。
“嗡——”
一声非人耳所能闻的奇异震颤,自银针末端传来;黛玉腕间旧伤突然灼痛——那是前世被推入雪谷时,碎冰扎进皮肉的方位。
子规的身体猛地一颤,那只晶化的手臂上,竟浮现出无数蛛网般细密的淡金色纹路,仿佛一幅活过来的经络图;纹路蔓延至指尖时,一缕极淡的金雾悄然逸出,在冷月下凝而不散,带着雪松与陈年墨香混杂的凛冽气息。
这正是黛玉的后手,也是她真正的目的——活体地脉校准!
子规乃前朝乐官之后,血脉特殊,对地脉律动极为敏感。
其手臂的晶化,更是阴差阳错下,成了最好的地脉能量导体。
方才玉髓钉反向共振,不仅冻住了桓渊,更在这片宫城的地气中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回响”。
此刻,黛玉以自身内息催动银针,再以子规异化的经脉为引,便如同一位最高明的调音师,拨动了这根名为“地脉”的无形之弦。
无数道“气”的丝线在她感官中瞬间清晰浮现:它们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织成一张笼罩整个皇城的巨网;丝线拂过耳际时,竟带起细微静电,令她鬓边碎发根根竖立;鼻腔深处,忽有铁锈与新土混合的腥气弥漫开来——那是地脉被强行撬动时,吐纳出的古老气息。
而桓渊,便是网上一个被暂时黏住的节点。
黛玉的感知顺着这些丝线,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与精度,疯狂逆溯!
她“看”到了。
那股最精纯、最霸道、也最阴寒的能量源头。
找到了。
龙椅背后,西暖阁内。
那道气息深沉如渊的身影,正是当朝天子。
而钉子的位置,比她预想的更为刁钻、更为致命——并非心脉,而是皇帝的脊骨,后背正中,第三节椎骨之上!
那是督脉与足太阳膀胱经的交汇要冲,是统领一身阳气的关键。
一钉锁死,阳气渐衰,龙体焉能不败?
然而,当黛玉的感知锁定那枚钉首的瞬间,心头却陡然升起一股更大的寒意。
不对!
这股共振的嗡鸣并非独响,而是“和鸣”!
以皇帝体内的这枚玉髓钉为中心,竟还有六道同样阴寒霸道的气息,从紫禁城的不同角落遥相呼应!
一道在皇陵,镇压着历代先皇的龙气——那里地气沉滞如墨,裹着青铜椁盖开合的幽微“咔哒”声;
一道在太庙,侵蚀着国祚的祭祀之本——檀香灰烬堆叠如山,却无一丝暖意,只余冷灰簌簌滑落的窸窣;
一道在观星台,蒙蔽着上达天听的星轨——青铜浑天仪表面覆满霜晶,每一道刻度缝里,都渗出细若游丝的黑雾;
其余三道,分别隐于社稷坛(五色土无声龟裂,赤壤渗出暗红汁液)、白塔寺(塔铃静垂不响,塔基佛光却诡异地明灭三次)、以及……司礼监秉笔太监裴公公今夜值守的那间西暖阁偏殿(门缝下漏出一线昏黄烛光,光晕边缘,正缓缓洇开一圈近乎透明的寒霜)!
七枚玉髓钉!
这根本不是一枚钉子,而是一座横跨阴阳两界、勾连国运与龙体的绝杀大阵!
七星拱卫,彼此勾连,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闭环。
动一处,则七处皆动。
难怪前世无论多少太医国手,都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因为他们连真正的病灶都没找全!
桓渊眼中的惊骇已化为彻骨的阴冷,他终于挣脱了那股寒气的禁锢,哑声道:“林黛玉!你果然是逆命之源!你究竟做了什么?!”
他能感觉到,就在刚才短短一瞬间,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平衡被打破了。
黛玉缓缓收回银针,子规臂上的金色纹路随之隐去;那缕金雾却未散尽,缠绕针尖盘旋三匝,才倏然没入黛玉眉心,留下一点转瞬即逝的微烫。
她抬起眼,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此刻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她没有回答桓渊的问题,只是轻轻咳嗽了两声,仿佛方才耗尽了所有心力,依旧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但她的心,却在这一刻沉到了谷底。
七星成阵,必有阵眼核心。
那六处禁地的气息虽强,却都围绕着一个更遥远、更根本的源头。
当她的感知触及那最终的核心时,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与刺痛,让她险些站立不稳;耳中轰然炸开幼时父亲在雪谷祠堂低诵的族训,字字如冰棱凿入颅骨——
那是千里之外的江南。
姑苏,九嶷山,雪谷。
林家祖坟!
她终于明白了,这“七星锁龙”大阵的真正歹毒之处。
皇帝体内的钉子只是表象,真正的核心,那枚主钉,竟被钉在了她林家的龙兴之地,钉在了她列祖列宗的坟冢之上!
以林家文运之脉,撬动皇族国运根基。何其毒也!
前世林家败落,父亲泪尽而亡,她只当是官场倾轧,世事无常。
直到此刻,她才悚然惊觉,这一切的背后,都源于一个她从未想象过的、早已布下多年的惊天阴谋!
难怪铸针匠俞修见到断针与金雾会彻夜不眠,那金雾,分明是林家地脉之气的外泄!
难怪桓渊认定她是“逆命之源”,因为她的存在,本身就与这阵眼息息相关!
“呵呵……”
林黛玉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很轻,带着病弱的喘息,却让桓渊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那笑声撞在乾清宫高阔的梁柱上,竟荡开三叠微不可察的回音,像雪崩前第一粒松动的冰晶滚落山谷。
她抬起头,迎着桓渊那双无瞳的眼睛,一字一顿,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散在风里,却又重得能砸穿人的魂魄。
“桓渊大人,你说错了。”
“那钉子底下压着的,不是什么逆命之源。”
她伸出苍白的手指,遥遥指向南方,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决绝与疯狂。
“那底下,压着的是我林家列祖列宗的命!”
“谁敢动它,我就要谁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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