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星盘异动
马车的轱辘碾过青石板时,陆渐尘怀里的星图突然炸起一阵热意——像揣了块刚从灶膛里夹出来的红炭,烫得他肋下皮肤发疼。他忙抽出手掏星图,指腹刚碰到铜片边缘,就被烫得“嘶”了一声。借着雪光看,原本流畅如星轨的铜纹竟活了般扭曲,细细的金线在盘面游走缠绕,最后在中心聚成个跳动的光点,像颗被揉碎的星子,正往东边拼命扯他的手腕。
兰音的耳坠瞬间炸响,银铃的声浪撞得车厢板嗡嗡震颤。她猛地抓住陆渐尘的胳膊,指尖凉得像块浸了雪的玉:“阿尘,星图在引我们往东——那里的浊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不是养蛊人的味儿,是……是母蛊王的气息!”
王老头的缰绳突然绷得笔直,拉车的黑马前蹄高高扬起,嘶鸣声划破雪幕。他整个人被拽得往前栽,亏得陆渐尘及时探身扶住,才没摔下马车。老头抹了把脸上的雪,声音发颤:“客官,马……马盯着东边林子直打转,死活不肯往前!”
陆渐尘顺着马眼望去——雪幕深处的林子边缘,正飘着层淡紫色的雾。雾里裹着沉闷的铜铃声,不是之前养蛊人腰间的脆响,而是像寺庙里的撞钟,每一下都撞得人心口发闷。兰音的乌木杖尖抵在车厢地板上,罗盘指针疯了般旋转,最后“咔嗒”钉死在东方:“是‘万蛊铃’!吴先生养的母蛊王,能控所有子蛊——他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搬出来了!”
星图的光点突然射出一道金芒,直直扎进雾里。陆渐尘只觉得眉心的金色纹路跟着发烫,像有人用烧红的针在上面划。他攥紧星图,抬头对兰音说:“它在引我们去……是不是梁萧留下的东西?”
兰音摸着忘忧琴的琴弦,指尖的水光顺着弦身流下去,琴身立刻泛起淡蓝荧光。她拨了个音,琴声撞进雾里,紫色雾气居然退开半尺,露出里面一块青石碑——碑上刻着“昆仑境,合则通”六个大字,字体苍劲,和灵鳌岛石崖上梁萧的手迹一模一样。
陆渐尘跳下车,踩着及踝的雪走到碑前。星图的光刚好照在碑面,六个字突然亮起来,和铜纹的金线连成一片。他伸手摸碑面,指尖传来熟悉的烫意——和星图的温度、眉心纹路的温度,像三把契合的钥匙。兰音也下了车,乌木杖敲了敲碑基,传来空洞的回响:“下面有东西……是星盘!梁萧和谷缜一起铸的,和星图配套!”
这时,雾里的铜铃声突然变调——像无数只虫子爬过骨头,刺得人耳朵发痒。兰音的耳坠“啪”地裂开道缝,她闷哼一声,扶住石碑才没摔倒。陆渐尘忙抽出青冥剑,剑刃扎进碑基的雪地里,运起“周流六虚”的气感——内力顺着剑刃灌下去,青石板“咔”地裂开道缝,里面果然躺着个青铜星盘,盘面上的纹路和星图严丝合缝。
陆渐尘捡起星盘,刚碰到星图,两道光突然炸起——金蓝交织的光把雪幕染成淡紫色。兰音的琴音立刻跟上,琴声裹着星光,形成道蓝色屏障,把涌过来的蛊虫挡在外面。那些红背蛊虫碰到光,立刻缩成一团,壳子发黑——母蛊王的控制被打破了。
雾里传来紫袍老人的怒喝:“陆渐尘!你敢坏我大事!”话音未落,个穿紫缎子的老头从雾里走出来,腰间挂着个拳头大的铜铃,铃身刻满蛊纹。他晃了晃铃,雾里立刻传来“沙沙”声——无数只蛊虫从雪地里爬出来,像条红色的河,往他们涌来。
陆渐尘把星盘往兰音手里一塞,青冥剑横在胸前:“你用星盘和琴音压蛊虫,我挡他们!”他运起内力,眉心纹路亮得像小太阳,星图的光从怀里透出来,照得剑刃泛着金芒。这一次,他没有失控——气感顺着剑刃流出去,把涌过来的蛊虫逼得退了三步。
兰音把星盘放在碑顶,手指拨弦速度越来越快。琴音裹着星盘的光,像把锋利的刀,割破紫色雾气。那些蛊虫碰到光,立刻缩成球,壳子发黑。紫袍老人的脸色变了,他猛地晃铃,想重新控蛊,但星盘的光突然炸起,把铜铃声音压下去。兰音的琴音拔高,像道闪电,劈得雾散了些——里面露出条小路,路尽头就是昆仑山脚,雪山顶的星光正对着他们。
陆渐尘砍倒最后一个冲过来的黑衣人,跑过去扶住兰音。她的琴音还在响,但手指已经发抖。陆渐尘把星图贴在星盘上,两道光合在一起,形成道金色门,通往小路:“我们走——昆仑在等我们。”
王老头赶紧把马车赶过来,马已经不惊了,乖乖站旁边。陆渐尘扶兰音上马车,自己坐在旁边,把星盘和星图收进怀里。兰音靠在他肩上,耳坠裂缝里漏出点光,像颗碎星星:“阿尘,刚才的琴音……我好像摸到周流八劲的魂——不是控制风,是跟着风走;不是指挥水,是顺着水流。”
陆渐尘摸着她的发顶,雪还在下,但风小了。远处雾散了,昆仑的山影越来越清晰,雪山顶的星光像撒了把碎钻。他说:“是合。梁萧和谷缜的合,星图和星盘的合,你和我的合——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马车顺着小路往昆仑驶去,星盘的光从陆渐尘怀里透出来,照在雪地上,形成道金色轨迹。兰音的琴音还在轻轻响着,和星盘的光缠在一起,往更远的地方飘去。雪地里的蛊虫已经不见了,只剩石碑上的“合则通”三个字,在雪光下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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